来源:华夏时报
冉学东
关于降息不降息的问题,目前市场预期上形成尖锐的对立,反映在交易上则是国债收益率的持续下滑。
截至6月18日上午10点,10年期国债活跃券收益率下行0.6个基点,至2.2820%;30年期国债活跃券收益率大幅下行1.2个基点,至2.4955%。国债期货市场整体上涨。30年期主力合约涨0.4%,最高触及108.47,时隔近两月再创新高;10年期主力合约涨0.12%,亦创新高,以上交易在午后收盘前涨势略有收敛。
监管部门多次警示,媒体多次喊话,警惕长期国债收益率下滑过快风险,30年期国债收益率的合理区间是2.5%到3%,但是机构仍然选择购入,导致收益率滑出“合理区间”。
长债收益率持续下行可能与5月份金融数据有关。央行6月14日公布数据显示,5月末,广义货币(M2)余额301.85万亿元,同比增长7%;狭义货币(M1)余额64.68万亿元,同比下降4.2%。
M1和M2增速双双下滑,尤其是M1大幅负增长,被市场理解为经济内部需求仍然不足,经济体内部自发去杠杆仍在进行中,尤其是房地产销售低迷,前期措施未显效,急需降低实际利率来刺激需求。
货币增速的下滑,意味着经济体内部的债务需求仍在收缩中,货币反映的是信用,货币的收缩,反映经济体内部的信用收缩,M2增速下滑反映经济内部各主体对于贷款信用的需求相对下降,而M1主要是反映非金融企业的活期存款下降,表明企业周转支付需求和短期投资的信心不足,资金主要转为定期存款或者其他理财投资。
当然,货币的收缩跟经济发展方式的转型,以及监管挤水分、防止资金空转的措施有关,比如叫停了银行的“手工补息”,这直接导致企业资金从存款转向了其他金融投资或者定期存款,但是可惜的是,没有数据表明这个措施对于M1收缩的影响有多大。
其实M1的增速下滑已经好几年了。M1增速最高是2016年6月,M1的增长达到了21.4%的高位,此后便一路下滑。2018年1月应该是M1最近几年增速最低点,其M1同比增长0.4%,2020年1月M1增速为零,此后增速上涨,全年最高点是8.6%,此后急速下滑,2021年是3.5%,2022年是3.7%,2023年是1.3%。由此来看,M1的增速跟经济景气的起伏基本是相符的。
另外,M1的负增长,可能与近期存量房贷提前还款增速走高有关,提前还贷从本质上是银行资产负债表的被动收缩,因为提前还款后,银行的这一笔房地产资产没了,居民在银行存款账户上的存款没了,相当于银行的这笔负债没了,资产负债双双归零。为了对冲提前还款的冲击,银行不得不减少其他类型的贷款,这导致M1的企业存款和M2中的个人存款减少,最终导致M1和 M2中的居民存款和非银企业存款增速同时降低。
还有一种说法是,统计口径导致M1负增长,因为目前我国M1统计口径中不包括居民活期存款,所以M1增速下滑,这种说法存在逻辑问题。我国的M1统计口径从来就不包括居民活期存款,也就不存在统计口径影响M1增速的问题。
不过监管部门的这种观点是值得重视的,那就是未来中国经济的发展将不会再需要过去那么多的货币信用,经济从投资和外贸拉动向消费拉动转向,大规模的基础设施建设和房地产市场供需形势发生变化,大规模货币信用的基础不存在了,因此要用新思维来看待M1和M2的增速。
当前,央行降息面临内外部双重约束,汇率下行压力仍然比较大,6月18日,人民币汇率再次跌破7.27关口,而银行业的净息差压力也越来越大。
不过,笔者认为,货币政策制定仍然应该“以我为主”,为进一步提振内需、促进物价温和回升,稳定房地产市场价格,降息仍然是未来货币政策的必选项,这也是长债收益率持续下行的原因。